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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事 其四十四 西晋 · 山涛
出处:全晋文卷三十四
御史中丞周浚,果烈有才用。
复上表自理 西晋 · 王浚
出处:全晋文卷四十三
被《壬戌诏书》,下安东将军所上扬州刺史周浚书,谓臣诸军得孙皓宝物,又谓牙门将李高放火烧皓伪宫。辄公文上尚书,具列本末。又闻浑案陷上臣。臣受性愚忠,行事举动,信心而前,期于不负神明而已。秣陵之事,皆如前表,而恶直丑正,实繁有徒,欲构南箕,成此贝锦,公于圣世,反白为黑。
夫佞邪害国,自古而然。故无极破楚,宰嚭灭吴,及至右显,倾乱汉朝,皆载在典籍,为世所戒。昔乐毅伐齐,下城七十,而卒被谗间,脱身出奔。乐羊既反,谤书盈箧。况臣顽疏,能免谗慝之口!然所望全其首领者,实赖陛下圣哲钦明,使浸润之谮不得行焉。然臣孤根独立,朝无党援,久弃遐外,人道断绝,而结恨强宗,取怨豪族。以累卵之身,处雷霆之冲,茧栗之质,当豺狼之路,其见吞噬,岂抗唇齿!
夫犯上干主,其罪可救,乖忤贵臣,则祸在不测。故朱云折槛,婴逆鳞之怒,庆忌救之,成帝不问。望之、周堪违忤石显,虽阖朝嗟叹,而死不旋踵。此臣之所大怖也。今浑之支党姻,内外皆根据磐牙,并处世位。闻遣人在洛中,专共交构,盗言孔甘,疑惑观听。夫曾参之不杀人,亦以明矣,然三人传之,共母投杼。今臣之信行,未若曾参之著,而谗构沸腾,非徒三夫之对,外内扇助,为二五之应。夫猛兽当途,麒麟恐惧,况臣脆弱,敢不悚栗!
伪吴群臣,今皆生在,便可验问,以明虚实。前伪中郎将孔摅说云,二月武昌失守,水军行至。孙皓出案行石头还,左右兵人皆跳刀大呼云:「要当为陛下一死战决之」。魏帝尚以千人定天下,况今有数万众,自足辨事。皓意大喜,谓必能然,便开库藏,尽出金宝,以赐与之。小人无状,得便持走,皓惧,乃图降首。降使适去,左右劫夺财物,略取妻妾,放火烧宫。皓逃身窜首,恐不脱死,臣至,遣参军主者救断其火耳。周浚以十六日前入皓宫,臣时遣记室吏往观书籍,浚使收缚。若有遗宝,则浚前得,不应移踪后人,欲求苟免也。
臣前在三山得浚书云:「皓散宝货以赐将士,府库略虚」。而今复言「金银箧笥,动有万计」,疑臣军得之。言语反复,无复本末。臣得与军司张牧、汝南相冯紞等共入观皓宫,乃无席可坐。后日又与牧等共视皓舟船。浑又先臣一日上其船,船上之物,皆浑所知见。臣之案行,皆出其后,若有宝货,浑应得之。
又臣将军素严,兵人不得妄离部阵间。在秣陵诸军,凡二十万众。臣军先至,为土地之主。百姓之心,皆归仰臣。臣切敕所领,秋毫不犯。诸有市易,皆有伍任证左,明从券契,有违犯者,凡斩十三人,皆吴人所知也。余军纵横,诈称臣军,而臣军类皆蜀人,幸以此自别耳。岂独浚之将士皆夷齐,而臣诸军悉聚盗蹠邪!时有八百余人,缘石头城劫取布帛,臣牙门将军马潜即收得二十余人,并疏其督将姓名,移以付浚,使得自科结,而寂无反报,疑皆纵遣,绝其端绪也。
又闻吴人言,前张悌战时,所杀财有二千人,而浑、浚露布言以万计。以吴刚子为主簿,而遣刚至洛,欲令刚增斩级之数。可具问孙皓及其诸臣,则知其定审。若信如所闻,浚等虚作,尚欺陛下,岂惜于臣!云臣屯聚蜀人,不时送皓,欲有反状。又恐动吴人,言臣等当诛杀,取其妻子,冀其作乱,得骋私忿。谋反大逆,尚以见加,其余谤𠴲,故其宜耳。
浑案臣「瓶磬小器,蒙国厚恩,频繁擢叙,遂过其任」。浑此言最信,内省惭惧。今年平吴,诚为大庆,于臣之身,更受咎累,既无孟侧策马之好,而令济济之朝有谗邪之人,亏穆穆之风,损皇代之美,由臣顽疏,使致于此,拜表流汗,言不识次(《晋书·王浚传》)。
与弟敏书 孙吴至西晋 · 周处
出处:全晋文 卷八十一
古者兵交,使在其间,军国固当举信义以相高。而闻疆场之上,往往有袭夺互市,甚不可行。弟慎无为小利而忘大备也(《晋书·周浚传》。浚在弋阳,南北为互市,而诸将多相袭夺以为功。吴将蔡敏,守于沔中;其兄圭为将,在秣陵,与敏书。)。
与周浚笺 西晋 · 何恽
出处:全晋文卷三十二
《书》贵克让,《易》大谦光,斯古文所咏,道家所崇。前破张悌,吴人失气,龙骧因之,陷之区宇。论其前后,我实缓师,动则为伤,事则不及。而今方竞其功。彼既不吞声,将亏雍穆之弘,兴矜争之鄙,斯愚情之所不取也(《晋书·周浚传》,浚随王恽代吴,恽欲与王浚争功,恽笺与浚,浚谏止恽,不纳。)。
忆内三首 其二 明末清初 · 钱澄之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出处:田间诗集卷第十五
别来茅屋已经春,遥想牵萝雨后新。
络秀甘为周浚屈,文君早识马卿贫。
屡从枞水捎家信,好指莲峰望旅人。
多病莫徒勤服药,持经礼佛也伤神。
大学士阿桂陕甘总督福康安奏歼擒石峰堡贼回净尽志事三十韵 清 · 弘历
押词韵第三部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十
邪回倡新教,略经数年矣。
厥有马明心,回民倡祸始。
僧之一炷香,道之五斗米。
本因敛货财,遂至兵戈起。
明心被人讦,拘系囹圄里。
而苏四十三,竟敢欲救彼。
彼实萨拉尔,番回而已耳(辛丑三月兰州撒拉尔番回苏四十三等因救马明心杀官拒捕佔据河州城旋窜省城外之华林山命大学士阿桂等往𠞰首逆苏四十三于六月十五日授首至七月初六日馀党歼除悉尽详见辛丑年志事诗)。
兴兵旋𠞰除,谓其类尽已。
赦过李侍尧,实资能经理。
明练夙著名,孰谓偾辕是。
偷安一切怠,养痈近尺咫(辛丑年苏四十三滋事时李侍尧获罪系狱因其平素尚明练晓事加恩赦宥复用为陕甘总督责以经理善后事宜讵李侍尧姑息养痈致邪教回民田五等复纠众谋逆田五等系内地回民近在咫尺尤非撒拉尔番回可比乃于四十六年逆回等脩理石峰堡且聚众礼拜寺谋逆李侍尧均毫无觉察及田五等起事肆逆李侍尧复逗遛靖远并不亲督官兵速行𠞰捕以致贼人两次翻山逃窜纠党肆逆实为始终贻误)。
田五明心徒,复雠谋乱诡(据阿桂福康安奏获贼李泰恭讯即李胡子之父据供田五系马明心之徒因欲与马明心报仇于本年三月内令李泰恭父子纠人入夥约于五月初五日起事谋逆嗣缘被人告发所以四月十五日即从小山起事等语)。
被创虽自戕,应者如蜂蚁。
遂不可爬梳,流言灭回迩。
以故应者众,攻城劫闾里(贼首田五虽于五月内被创自戕馀党李胡子马胡子复以流言恐吓声称官兵欲歼灭回众勾结党与于通渭隆德静宁伏羌及鹿鹿山底店石峰堡等处肆出滋扰)。
嗟我遭燹民,蠲租早颁旨(逆回滋扰地方先经降旨今该督查明被难良民酌量抚恤并将该省本年应徵钱粮全行豁免自此民情大定并有乡村百姓缚送逸出贼匪纷纷擒献者)。
民情遂大定,缚送贼比比。
更因遣重臣,勇将进兵驶。
底店折贼锋,石峰围贼垒(甘省逆回之事李侍尧刚塔不能办理因命福康安为陕甘总督同海兰察带领巴图鲁侍卫等驰往福康安甫到隆德即进𠞰底店奋勇杀贼数百名生擒三十馀名贼势先已挫折后路肃清随直捣石峰堡而阿桂所率之八旗劲旅亦至因四面设卡层密环围浚掘壕沟断绝水道贼已如釜底游魂尅期歼灭)。
防窜周浚壕,蹙命亟断水。
犹虑如华林,成群斗以死。
兹乃得生口,尽善仍尽美(阿桂福康安奏石峰堡贼人自断水以后晴霁数日情甚惶急七月初三四日陆续投出男妇一千五百馀名初四日晚福康安同海兰察等及巴图鲁侍卫率领各营奋勇官兵阿拉善兵屯练降番于石峰堡卡隘之外层层分布埋伏至子刻贼首张阿浑同杨填四等率贼向外直扑大通阿浑带贼在后接应思欲夺路逃窜我兵鎗箭如雨尽力截杀维时海兰察即率同台斐英阿福宁阿满泰春宁带兵驰往自外层层围裹痛加歼戮福康安于各路督催明亮保宁成德图桑阿额尔恒额法灵阿苏灵等各见贼即截杀贼匪自相践踏黑夜力战直至寅刻杀贼千馀尸积满壕纵横遍地张阿浑被我兵射伤复与大通马阿浑等窜回堡内至黎明福康安同海兰寮明亮等带领各路官兵一拥直上复与旺沁班巴尔傅玉等督率官兵进堡搜捕擒杀将贼首张阿浑即张文庆大通阿浑即马四娃及贼目杨填四黄阿浑即黄明马建成马良茂马金玉杨存义马建几马建业马保等全数擒获又生擒贼七百馀割取首级八百馀计两日内共歼擒贼回二千馀拿获首从逆犯及妇女孩稚三千馀所获牲畜粮食器械帐房无算此次𠞰灭贼巢成功迅速大学士公阿桂加一轻车都尉世职福康安晋封嘉勇侯海兰察加一骑都尉世职伍岱授为都统并予骑都尉世职旺沁班巴尔加一公职衔与其弟其馀在事出力之大臣官员及巴图鲁侍卫等均令阿桂福康安查明分晰具奏另降谕旨甄叙其军机大臣和珅加一轻车都尉世职馀俱著交部以军功议叙)。
返躬审为政,勉爱民如子。
弊吏首以廉,亦鲜饕簠簋。
水旱莫不赈,肯令沟壑委。
数(去声)节可自信,实未应有此。
彼回本吾民,奚曾少异视。
而忽逢此变,斯诚劫数尔。
究缘化未淳,惭愧惟责已。
更忆圣经云,哀矜而勿喜。
道学表 南宋 · 程元凤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一六、《明良庆会录》卷三
臣闻国于天地必有与立,吾儒之道实纲维之。自孝弟之至而通于神明,自中和之致而位天地,自开物成务以前民用,而范围不过,曲成不遗,无一物之能外,无一息之能舍。前乎千百世之既往,后乎千万世之方来,何莫由斯道也?二帝三王措诸治,斯道之所以行;至圣大贤笔诸书,斯道之所以明。木铎希声,辙环告老,异说蜂起,道脉如线,世之不治,有由是哉!五星聚奎,文明开运,累圣叠起,道统有传,天生硕儒,项背相望。周浚其源,程导其流,朱汇其归,彰明较著于摧剥晦食之馀,吾道之一泰也。陛下圣由天纵,道本心传,研究圣贤之经,恢张帝王之治,尊崇训典,褒表儒先。吾儒之道泰而愈泰,猗欤盛哉!比者眷颐书堂,丕焕宸翰之俾;旌熹高第,诞朌节惠之恩。兴起斯文,表励风俗,惠至渥也。臣窃谓人主之于斯道,表异非难,主张之为难;主张非难,推行之为难。奉太牢之致祀,而挟书之禁未除,能表异不能主张也;出百家以尊经,而虚耗之弊自若,能主张不能推行也。云汉粲为章之文,泉壤昭易名之典,陛下之表异斯道亦至矣。然尝考之,《太极》一图实抉道秘,周颐密授程颢兄弟,而颢、颐不敢轻以授人。虽不明以授之,而言性与天道多出于此。朱熹详为训释,敷阐精微,首曰: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而实造化之枢纽,品汇之根柢,无极而太极于是乎昭昭矣。当时执偏见者肆辩而不相下,后世立异说者巧诋而不自量,是可无以主张之乎?今也是非自有公论,人心不可厚诬,邪说纷纷,莫或信之。向非陛下判泾渭于渊衷,揭标准于斯世,使人心素知趋向之正,则黑白宁不为之变乱哉!由是观之,陛下之于斯道,非徒表异之,且能主张之矣,斯道何其幸也!虽然,道者适治之路也。陛下于道无不用其心,而陛下之治乃不满人意,是何陛下有功于斯道,道不能有功于陛下邪?要亦推行之未至耳。朱熹之论《大学》有曰:「致知格物,是穷此理;忱意正心脩身,是体此理;齐家治国平天下,是推此理」。陛下圣贤高明,理学超诣,思毋邪以防其外,毋不敬以养其内,自格物而至脩身,一理贯彻,穷之体之,既默会于圣心矣。所谓推而行之者,毋乃犹有当加意者乎?《易》曰:「风自火出,家人;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常」。言行交致其谨,齐家之要也。一言不谨,则指挥或失之乘快,号令或失之不臧;一动不谨,则声色货利或得以投隙,左右便嬖或得以弄权。由枢机之不审,致纲常之易位,岂所以尽齐家之道哉!《书》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君臣各尽其道,治国之要也。人君下侵大臣之职,则疲于丛脞,非所以养其明;大臣下行有司之事,则久必懈惰,非所以全其良。昧执要御祥之方,乖用舍去取之宜,岂所以尽治国之道哉!《诗》曰「文武以天保」,以上治内,《采薇》以下治外。内外之治兼举,平天下之要也。纪纲不饬,无以立在内之规模;备禦不严,无以遏在外之窥伺。鸿雁未安于灾异之后,犬羊愈肆其诡诈之谋,岂所以尽平天下之道哉!夫通天下一理也,体用一源,人己一致,反之于己,既能格物致知以穷此理,忱意正心脩身以体此理,则达之于人,岂不能齐家治国平天下以推此理?举斯加彼,特馀事耳。臣愿陛下因朱熹推之一辞,求《大学》絜矩之道,讲贯必见之躬行,讨论必见之事功,自身而推之家,人伦天理粲然脩明,堂陛藩墙,肃然严整,则家治矣。自家而推之国,君臣上下不越其分,礼乐刑政不失其序,是非邪正不乱其真,则国治矣。自国而推之天下,天命人心有所系属,四方万里有所观仰,盗贼夷狄有所惩畏,则天下平矣。自己而人,由体而用,絜矩之道罔不周遍。此吾儒之道非无用之空谈,而施于有政,光明卓荦,不可以浅近观也。陛下何惮而不为此哉?不然,表异之,主张之,谓之有功于斯道,功用终不见推行,非道之罪也。昔我太宗尝曰:「朕御万方,但持正道以齐一之」。仁宗亦曰:「朕以中正临天下,当与列辟共守此道」。夫正道之持必以齐万方,中道之守必以临天下,祖宗即斯道以善斯世,可谓善推其所为矣,岂徒曰持之守之而已哉!此我朝之治所以同符帝王,而卓卓乎非三代以下所可仰望也。惟陛下监成宪而力行之,斯道幸甚,世道幸甚。